越国古都建于公元前490年,距今已有2500余年。所以,绍兴古称“越”。千百年来,一叶乌篷船泛舟水道之上,留下多少诗章。“轻舟八尺,低篷三扇,占断苹洲烟雨”,这是南宋诗人陆游晚年笔下的古越绍兴风景。历经岁月,桨声中航船载着古越绍兴的千年文脉,稳稳地驶在新时代的航道上。
越医的发展本身就是一种文化的传承和创新。“师古不泥、敢于创新、勤于总结、医风淳厚、与时俱进”。越医的施治手法不拘一格,但大都有高度的原创性,还博采众长、包容大气。所以说,越医文化是挺立在千年古越文脉中的一个高峰。
越医呈现出专科世家多、流派多、名医多、著述多的鲜明特点,具有重实践、敢创新、善总结、知行合一的独特个性,在中华医药史上有着重要地位。
越医的历史成就巨大,影响深远。以晚明医学家张景岳为代表的越医名家,在中华医药史上立起了一座座里程碑,创造了无数个传奇:我们的前辈编撰了我国第一部由国家颁行的成药专著和配方手册——《和剂局方》;研制了世界上第一个非处方药——钱氏女科生化汤。在清末民初,以何廉臣、裘吉生、曹炳章、王慎轩为代表的越医,创建了绍郡医药学研究社,创办了《绍兴医药学报》和浙江中医专门学校,开创了近代中医教育之先河;“火神派”代表祝味菊,善用炮附子温阳救逆,人称“祝附子”;首创腹诊,首创格式化医案,首创“绍派伤寒”,首创中西医汇讲沙龙,首倡统一病名。
在绍兴民间,至今还流传着不少越医的养生之道。“朝吃粥,夜独宿,勤洗浴,自安乐”;“做做做不煞,气气要气煞”;“乐能解百病,酒不解真愁”;“今年笋子来年竹,少壮体强老年福”……
越地是御医主产区,从唐朝开始就有20多位。例如,明代三朝御医戴思恭、三品正教傅懋光、一代宗师张景岳,清代绍派伤寒奠基人俞根初等。何廉臣、曹炳章、邵兰荪、胡宝书……这些“绍派伤寒”医家大大提高了越医的声誉,确立了越医的整体群像和地位。另外,灿若星辰的专科世家也奠定了越医的基础。如石门槛钱氏女科、下方寺“三六九”伤科,就是其中的佼佼者。
越地也是医籍高产地,如《景岳全书》《中国医学大成》《珍本医书集成》《通俗伤寒论》等皇皇巨著,为中国医药文化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可以这样说,越医名家和巨著,支撑起了千年越医的品牌。
《中国医学百科全书·医学史》记载的古今208位中西医名家,越医就有11人;国家“十五”规划重点图书民国名医著作精华丛书项目,所选的13位医家21种图书,越医占了3位7种图书。2009年6月,被浙江省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
越医文化是古越文化的重要一脉,并在我国灿烂的中医药文化中独树一帜,千古流芳。哪里有病魔,哪里就有医药。越医正是在和恶劣的自然环境斗争中屡败屡战,愈挫愈勇,独秀一枝。
早在春秋战国时期,就有越人求医问药的记载。《吴越春秋》中记载,越王勾践为鼓舞士气,对士兵说:“士有疾病,不能随军从兵者,吾予以医药,给与糜粥,与之同食。”可见当时在军队中就有越医活跃的身影。
古越砭石、唐代瓷枕……绍兴博物馆存列的这些出土文物,见证着那个时代的医疗保健史迹。
古时候,儒释道与医本是一家,所以古越历史上的一些名流大腕,往往也是杏林名家:东汉魏伯阳撰《周易参同契》,首创气功养生学;王充撰《养生》十六篇,其“养气”“爱精”“避邪”等学说,一直影响至今;陆游“少时好方药”,中年研究养生之术,晚年更亲自行医乡里,并作诗曰:“驴肩每带药囊行,村巷欢欣夹道迎。共说向来曾活我,生儿多以陆为名。”可见其对自己的医术是很自信的。文坛奇才徐渭原是一个老病号,久病成医,对医药也颇有研究,曾留下了医书《素问注》。鲁迅不但一生为一家老小求中医问中药,而且还亲自收辑验方,留下了有效方剂50首。然而,由于他们诗名、画名、文名太大而掩盖了医名,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在妙笔生辉的同时,还有妙手回春的一面。
越医自立门户、形成品牌始于南宋。从此代代相传,原来一些宫廷秘录、验方也就慢慢流传到民间。我们从明清越医名家张景岳、何廉臣、胡宝书等人的许多习用方药中,可以看出其和南宋官方的渊源。
可以这样说,医学的本质就是人学,关注的是在病痛中挣扎的、最需要关怀和帮助的人。医学技术的目的是解除病人的痛苦,在竭力为病人寻求治疗和缓解病痛方案的同时,也注重对待病人的态度和行为方式,通过对病人的同情、关心和安慰等,给予病人情感的关照。因此,医学被认为是最具人文传统的学科,医生是最富含人情味的职业。医学作为一种人类探索生命的理性活动,其中蕴涵的人文价值和哲学意义远远大于其技术意义。
“良医”尊奉“仁德”。因为,人文科学是舵,技术是桨,没有人文科学的指引,技术就是瞎子。医学如果没有人文科学和哲学这对翅膀,便不能起飞,即使勉强飞起来,也不可能飞得很高,飞得很远,飞得很安全。哲学把握和指明了医学发展的方向,人文科学柔化和修复医学的创伤。医生如果没有人文科学和哲学这对翅膀,便不能行医,即使勉强去行医,也不可能成为大医,成为儒医,成为名医。
宋代哲学家程颐说过:“天下之理一也,途虽殊而其归则同。”明朝黄宗羲也曾说过:“为学为教,舍自得别无它路。欲自得,舍悟别无它路”。可以这样说,医学是最具人文精神传统的学科,医生是最富含人情味的职业。
哲学指导医学,又服务于医学。(郭航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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